嚴冬很無奈，但是態度也很強硬：“那沒辦法了，你們七個，都得跟我走一趟。”

王隊長很害怕，可是為了自己的部下，他必須得出頭。王隊長幾步小跑，跑到嚴冬面前，一把拉住了嚴冬的胳膊：“嚴隊長，嚴隊長，你別這樣。我跟你師傅，可是好朋友。你給我個面子，別這樣。”

嚴冬莫名其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樣了：“我只是帶他們上樓問幾句話而已。”

“嚴隊長，你有話，就在這說，我保證他們會乖乖回答你的問題。你別帶他們上去，他們害怕。”王隊長苦苦央求嚴冬。

嚴冬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你們是警察，你們整天在警局進進出出，有什麽可怕的？你們沒去過十三樓嗎？”

“性質不一樣。”王隊長又擦了擦額頭的汗。這回，他連眼鏡都沒摘，因為他一手擦汗，一手緊緊抓著嚴冬的胳膊，根本沒法摘眼鏡。他的胳膊弄歪了他的眼鏡，讓他看上去更加狼狽不堪，但他顧不得了：“在這問他們問題，你算是跟他們打聽消息。帶到樓上問他們問題，可就是審訊了。這我懂，他們也懂。他們幾個，雖然沒什麽大出息，可都是老實本分的孩子。嚴隊長，你可千萬別為難他們。”

嚴冬打量著七個人，一個個都嚇得面如死灰。其中一個可能是裝出來的，剩下的六個卻絕對是真的被嚇到了。因為一個兇手，嚇壞六個無辜的書呆子，嚴冬確實有點不忍心。

“你認識我師父？”嚴冬轉移了話題，她不想讓王隊長太為難。

“是朋友，我們是朋友，認識二十多年了。”王隊長說道。

“那您也當了二十多年警察了吧？”嚴冬輕輕將王隊長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拿開。王隊長手心裏都是汗，弄的嚴冬胳膊上濕乎乎的。

“三十年了。”王隊長說道。

嚴冬更加尊重王隊長了，也就更不能讓他為難。嚴冬想了想，沖老鷹等人擺了擺手。老鷹等人本已經走進辦公室，準備抓人，現在又都退回到門口了。

嚴冬現在沒有證據，無謂惹王隊長擔心。還不如讓這七個書呆子先留在這裏，然後派老鷹和熊貓盯著門口，估計他們也休想從老鷹、熊貓眼皮子底下逃走。等金平的屍檢報告出來，確定杜安琪的死因和死亡時間。然後等九妹那邊整理好視頻，確定七人中到底是誰在杜安琪遇害時進入過審訊室，案情基本就明朗了。暫時，先不必太著急。就算是給王隊長個面子吧

嚴冬安慰著王隊長的同時，開始朝門口走去：“您不用擔心，沒什麽事兒。要不這樣吧，我等會兒再過來。”

看到嚴冬要走，王隊長毫不掩飾的松了口氣。可嚴冬雖走了，老鷹和熊貓卻守在門口，王隊長再次緊張而害怕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嚴冬從七樓出來，打算先去樓上看看金平和九妹的情況。但是想到韋良還在一樓挨揍，嚴冬真擔心韋良被人活活打死，她不得不改變方向，朝一樓走去。反正金平和九妹有了結果的話，會通過耳機告訴大家的。

韋良被揍的很慘，幾乎全部十三個隊長都已經揍過他了，而且誰都沒跟他客氣。現在，只剩下交通隊的劉隊長還沒動手。

韋良扶著墻，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頭暈目眩，耳鳴眼花，鼻青臉腫，腰酸背痛……韋良覺得，就連頭發絲好像都被人打折了不少。這幫隊長，真不愧是打架的行家，他們虐的他遍體鱗傷，到處青紫加紅腫，卻找不出一處傷口，也沒流一滴血。感情，他們給他的，全都是內傷。

韋良強忍著疼痛，直起身子，非常囂張的沖劉隊長招了招手：“該你了！就差你沒挨揍了。”

眾人此時全都沒了聲息。韋良嘴上說的很是漂亮，可是作為目擊者，他們都眼睜睜看到韋良被十三個人高馬大的隊長一遍又一遍打倒在地。韋良越是打不過這幫隊長，態度也就越囂張，手段也就越加陰損，嘴上的話也就越臟。實際上，他輸了十三場。氣勢上，他卻好像贏了三十場。因此給眾人造成一種錯覺——這十三場全都打成了平手。韋良肉體上吃虧，隊長們可是嘴上吃虧，誰都沒占到便宜。

第十三個跟韋良動手的，是耿隊長。耿隊長一個過肩摔，將韋良扔到了墻上。可能是沒控制好力度吧，韋良沒有像耿隊長預想的那樣撞上墻壁，而是撞上了一樓保衛部的休息室大門。厚重的防盜門居然被韋良撞的變了形。

眾人這才意識到，隊長們根本沒有留力。而韋良，是在死撐。隊長們確實沒留力，他們還以為韋良天生的抗揍呢。本來嘛，韋良是警局的頭號厚臉皮。臉皮厚自然肉皮也厚，能不抗揍嗎？

看到耿隊長的過肩摔導致韋良撞壞了厚重的防盜門。眾人這才意識到，今天的事兒，可能已經超出一般的打鬧和爭執了。現在，他們是在施虐，十三個人虐一個人。即使受虐的對象是韋良這種人渣，也未免有點過分了。

所以，眾人全都不吭聲了。

當然這一切都瞞不過七姐，誰留力，誰沒有，七姐一眼就看得出來。七姐幾次要出手阻止，都被韋良一個眼神，一個手勢擋了回去。韋良嘴裏始終念叨著：“今天把所有賬，都他媽的算清楚。”

七姐明白，韋良欠這些人的，他沒別的辦法還賬，只能用這種方式。七姐也就不便插手了。

韋良若無其事的晃動著脖子，對劉隊長說道：“你們交通隊外號垃圾站，你外號劉站長，這都是我給你們起的。我沒少從你們那挖人，也沒少往你們那塞垃圾。你恨我，也不是沒道理的。今天給你個機會，咱們倆把這筆賬清清。”

劉隊長一言不發的看著韋良，上午他還因為高森宇的事兒跟韋良打過交道。那會兒他就已經意識到，韋良和三年前不一樣了。三年前的韋良狂妄自大，完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三年前的韋良如果看中一個人，會直接將那個人的關系調到刑偵隊，根本不屑和劉隊長打招呼。可現在的韋良，不僅跟劉隊長打招呼，甚至可以說，他卑躬屈膝的求劉隊長將高森宇還給他。

劉隊長走到韋良面前：“你確定要和我打？”

“有些賬，早晚要還的。我沒什麽時間，不能挨個跟你們細掰扯，就趁今天一塊兒算清楚吧，省事兒。”韋良說著，嘆了口氣。他嘆氣是為了掩飾疼痛，如果不嘆這口氣，他很有可能因為疼而呻吟出聲。

劉隊長抓住了韋良的肩膀：“那咱們就算算。你管我的交通隊叫垃圾站，你覺得交警都是垃圾。你錯了！交警們吃的苦，不比刑警少。”

“無能的人，總是要多吃些苦的嘛。這世界就是這麽公平。”韋良刺激著劉隊長。

劉隊長給了韋良一巴掌：“那你是最無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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